和他在一起,连自己也不明白他这样委曲求全是为了什么。
因为他是被狂?哈哈哈…长到这么大才知自己有此一嗜好,真是…
无话可说。
只是他季沐海是什么人?人家不说,他不会自己看吗?
于是,在他偷窥…不不,观察的过程中,季沐海才知悉了梓然和他的情,并不是他想像中的淡泊,而是到了一…令人羡慕的境界。
至少他是很羡慕。
梓然往往是一个星期写一封信,另外也有一天一通的电话。而一开始季沐海怀疑他们家的电话被人盗用了,不然电话不大在用,何以电话费会到吓死人?在他气呼呼准备去抓住犯人以自己袋中银之恨时,梓然才言又止,拉住了他,说明那是他自己打的,并不是别人的错。
而至于过年过节,乡下那里也常常会寄上一堆有的没的,大多是梓然喜的东西。住在宿舍时,他以为梓然也有一些慕者,才会这样天天收东西、月月收包裹,直到第三年的端午节,宅急便送来腾腾的粽,梓然不大好意思地拿了一个给自己,先是说一个人吃不完,后是说总是这样大费周章有的没有的…一想到梓然在那时候一副“吃又假客气”的样,季沐海真要忍不住笑上三天又三夜。
对自己这个和家人若即若离的人而言,江梓然和他的情骨,令季沐海也常常染到了一温。
也之所以,在这样静谧的夜下,发生了那样令人措手不及的悲剧之时,他才知,看起来已经长大成人的他们,竟是如此的脆弱而不堪一击。
——江梓然的死了。
很晴天霹雳的消息,不只是打电话的江梓然呆了,连在一旁听到电话中的大婶嚷嚷的季沐海,也傻住了。
死了?什么…死了?江梓然面无血,珠睁得大大的,颤抖抖的手却是牢牢地握住了话筒,而电话一端的大婶仍是聒聒叫个不停——
“你是人在哪里啊?我们这里一直找不到你…她老人家死了三天了!还是隔的王妈妈闻到味才晓得的…你这个作孙的是怎么一回事?去了台北就不要乡下的阿嬷啦?!好歹打电话回来关、心一下…”
她…在说什么?
“说起来,你那个阿嬷也实在可怜,生了一个不孝的女儿,还是在十年前记起了自己有一个老母,丢下你这个拖油瓶一去不回,看看她年纪也大了,又要再养一个你,好不容易你有了一息,她老人家也可以享享清福了,偏生在这个时候…唉!”老太太昔日和自己是有一情的,现下了这样的事…说有多惋惜,就有多惋惜。
“我说,你要是真有那个心,不如早一回来把丧事办一办。”
碰!电话生生被挂断,不想也知是哪个人挂的。
茫茫地目眙着不知哪里,江梓然的手脚麻痹了,咙像是着一个什么,咽也咽不下去,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,好难过。他的眶也是酸的,肚闷闷的:心呢?心在哪里?他好痛,偏偏不知哪里在痛…他的嘴一颤一颤,开开合合,却是吐不一个字来。
死了…死了…
“…梓然?”
就这样,死了?
她…
“梓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