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的。我看我们很能合得来。”
卫士值班分正副班。值班室有一个记事本,是班日记。正班记录泽东的起居活动,副班记录江青的起居活动。其中,值班人员很注意代泽东的睡眠情况。
泽东睡觉难,一直服安眠药。有时服一次即可睡,有时要服两次。那规律是:第一次服药后,个澡上床。继续看书,但不着文件了。卫士陪在边替他。这也是他与卫士聊天的时候。聊与不聊、多聊少聊因人而异。若一小时后仍未睡。便服第二次药。并吃芋或地瓜。第二次服药后一般即可睡。若仍然不能睡,他就开始表现烦躁不安。于是,保健医生便会视情况决定让他服下第三份安眠药。
我们很注意照顾泽东的睡眠。夏天,有时连白布单也盖不住。我们便在他人睡后再将白布单覆在他肚上,以防肚受凉。枕上虽有凉席,他仍觉,常用垫报纸的上办法。我们熟悉了。便事先替他垫好。
泽东的床五尺宽,但是一多半被书所占。有次我发现他被掉了地,灵机一动。便自作主张,找木工在他的床帮上加了半尺宽一条活动木板,睡觉时支起来,起床时放下去。被便不会再掉地。泽东很兴,夸奖我:“你很会动脑啊,说明你事认真。
中南海里一些熟人常说:“小田在主席和江青面前很吃得开。”如今想来,我其实并不比别的卫士工作更。那原因大约反映在泽东对我讲的一段话中:“小田,我们之间没有隔阂。我很愿意跟你谈心,我就喜你敢讲真话。”
我到泽东边时还只是个少年。老卫士讲话都是很慎重的。什么当说,什么不当说,注意立场、态度和大理。我的年纪和格决定了我讲话随便,当说不当说的都说,正面话反面话全讲。以后习惯了改也改不了。恰恰这一条泽东很欣赏。他曾抚着我发说:“小田哪。你是个好人。我真希望你在我这里呆一辈。但这是不可能的。我会想你的。”
受到泽东喜,我不免有些骄傲,有时便显盛气凌人。有次泽东外视察,在火车上,列车员姚淑贤开门慢了些,我便发态度,同她争吵起来,甚至骂了很多难听话。事过之后也本没往心里去。
可是。姚淑贤泪向泽东告了状。
那是泽东唯一一次对我发脾气,指着我鼻责问:“你为什么对小姚耍态度?”
泽东严厉的面容使我吓一,收起往日那大大咧咧什么也不在乎的劲,老老实实立正站好。
“越来越不像话!”泽东的目光使我颤栗。“你去向她歉。要当面检查,检查不好不要来见我。”
这一来,我威风扫地,接连几天抬不起。
泽东发脾气毕竟简单明了,过去便过去了,无须多想。江青发脾气则不然。那时,各位首长的卫士们碰到一起,都说:首长好伺候,夫人难挡。在泽东的家里也不例外。
那是在北河,我同江青的护士闹矛盾,把她骂哭了。我耍起态度来是很凶、很狂的,可是一见她朝江青屋里走去,便有些心怯。尽嘴仍然:“你告去,妈的,告上天去我也不怕!”
一旦副班卫士叫我会见江青,心便怦怦起来,脸手凉。两脚发抖。可我还是装镇定,作势作态从鼻里哼一声气:“去就去!”
踏屋门的刹那,我装的傲气狂态便一扫而光,代之以惶恐委屈的神情,好像受了冤枉和伤害。我垂手而立,撅着嘴低下。
“你别给我装这副可怜相,我还不了解你?”江青大声说。“你好狂啊,你就敢欺侮到我上!”
我明白,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声不响。
可是,我的打算落空了,江青命令:“你给我抬起来。”
真难堪啊。我勉把抬一些,看到盛怒的江青和站在她后抹泪的女护士。
“你想于什么?这里盛不下你了?你向她歉,现在就歉。
天哪,哪怕事后让我向护士个别下跪呢,也比这样好受些。我羞愧地茸下咕哝:“对,对不起…”
“一声对不起就完了…刚才骂人的那劲呢?”江青不依不饶,抓住我不放“你向她检查,你的自我批评呢?
我里了泪,真恨不得找个地钻去。不是因为认识到不对,而是因为自尊心受到难以忍受的伤害。
“对不起。我,我不该耍态度。我、我骄傲,我错,错了…”大颗大颗的泪珠冲决堤落下来。
“都是我们把你坏了!”江青放缓语气坐下去。“我看你还翘不翘尾?你去吧。”
我转退,一连几天没法抬见人。唉,我算把脸丢尽了,以后还怎么工作?我别人的目光,别人的微笑,别人说悄悄话。我脆钻屋里躺铺板…
然而,江青又派人来叫我了。我耷拉着脑袋走她房间。
“小田,你看这线怎么样?江青满脸微笑,用亲切愉快的尖声调喊我,好像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,或者是她早已忘了?“你过来,到这边来。”
我懵了,恍若梦中。机械地走到她边。
“怎么样,好吗?
“好。我勉吐一声。
“这颜你喜吗?”
我。
“这是我专门为你买的,来,比量一下,叫小殷给你织个背心。江青的态度是那么亲切人,叫护士量了尺寸,为我织了一件背心。当我穿上边件背心时,江青满意地打量着,说:“真不错,喜吗?”
我蒲然地。
“走,选个景,我给你照张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