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六岁上大学还小，上小学就太大了。”

“你已经小学毕业了么，可以上速成中学。

“再等两年吧…”我糊其辞。

“你呀。”泽东指着我摇叹气“你就不能向张宝金学习？他就有志气有息。你就是像李银桥一样，不愿意上学！”

张宝金曾经是泽东的卫士，工作一般。在香山时，劈木柴吵醒了泽东，泽东发脾气训他，罚他的站。但是他学文化，泽东对他这一条非常喜，罚站之后便送他上了大学。泽东常对我们卫士和警卫人员夸张主金，几乎一聊天就要提起他，让我们向他学习。张宝全息时看望泽东，泽东每次必见，再忙也要同他聊一会儿。他过去的卫士来很少有人能享受这优待。

过了没几天，泽东旧话重提，显然是经过了考虑：“这样吧，你不愿意离开我，那咱们签个协议，你去上学，星期天和假期都回我这里。

我哼哼着不表态。

泽东皱起眉，气有些不满：“你也大没息了！你现在年龄还小，正是上学的好时候，学了文化多为人民些工作。连这理也想不明白？”

我低不语，我是真不想去上学。

“不要你了！泽东生气了，就像父亲跟儿生气一样，把一蹬，我便停止溜下床。他大声说：“你回去想想，想好了再来见我！

过两天，又我值正班。泽东正躺在床上看书，准备睡觉。我一门，他便放了书，两盯我。那目光我至今还记得清楚，既厉害又慈，气恼中藏了期待。

我难为情地笑笑，试探着去为他。他没有拒绝。但是不说话，就那么望着我。

时我时而坐，时而跪，因为总保持一姿势容易累。今天无话，又在泽东的注视下，尤其累得快。我不时变换姿势，手脚总觉得不自在。”

“想好了没有？”泽东终于张了，我上稍轻松一些。他说：“我还是要送你上学校去。张宝金这个同志是很有上心的，学习后，知识有了，界宽了，会思考了，社会经验也多了。你要下决心向他学习。”

“我都快十八了…”

“借”泽东着气，放缓音调：“李世民你知不知？李世民是古代一个青年将领，十八岁领兵打仗，后来当了唐朝皇帝。你也十八岁，连大学也不敢上？”

我不敢再持，小声说：“主席你这么讲，那我就去吧…我听你的话。”

“这就对了。”泽东脸上笑意“那好，我起床以后你就把汪东兴叫来，我跟他作代。”泽东像办完一件大事似的，笑眯眯对我，然后便拿起书看。他是真兴了，动弹了一下说：“好，很好。使劲，小那里多。”

我一直到泽东睡。我明白，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为主席服务了。

我退泽东卧室，上向汪东兴、李银桥作了汇报。汪东兴皱起眉问：“你很想去上学吗？”我摇摇，哼卿着说：“我也没主意了。上小学我就贪玩。语文还凑合，算术不及格…”汪东兴主意已定，但是没明说，绕绕提醒：“培养一个人在主席边服务也不容易啊。我说：“不是我要走，是主席一再让我去上学。”汪东兴：“那好吧，我知了。

我和汪东兴一在值班室守候。四小时后，电铃响了。我匆匆走泽东卧室。

泽东正在看报，一见我便问：“告诉汪东兴了吗？”

“告诉了。

“你叫他来。”

“先不忙。”我去涮一条巾请他脸，然后再照顾他漱。泽东每次醒来都是在床上脸漱，并不上穿衣下地，他习惯在床上读各地报纸。我沏好茶，的，放在床柜上，然后再去叫汪东兴。

汪东兴来到屋里，泽东放下报纸说：“我和小田讲了，他已经同意，送他去学校学习。你办一下。”

汪东兴不像往常那样回答“是”他摇着态度很决：“不行。主席，我不同意。”泽东有些诧异地望住汪东兴。汪东兴有持个人意见的时候，但是从来不曾用这毫无商量余地的气讲话，特别是在泽东面前！他翁声翁气话：“培养一个人在这里服务不容易。他刚熟悉了，而且得不错，上走怎么行？再说，临时找人培养替也不可能。

“叫他去。”泽东显不悦“就缺他一个人吗？不能为我耽误他一辈！

“他不只是为主席一个人服务，也是为党工作，我不同意他走。”汪东兴固执起来也真够可以。他又把我抬来挡驾：“再说，小田也跟我说希望在主席边继续工作几年。”

“怎么回事？”泽东一下望住我。我立刻低下。其实我什么主见也没有，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办。泽东还在责问：“怎么睡一党的工夫就变卦了？我瞟一汪东兴，既不好承认变卦，又不好说没变卦，索不吱声。

“你这个人哪，”泽东扔下报纸，燃一支烟，朝一边侧转，不再看我们。叹了一气“唉，你这个同志！”

汪东兴又汇报两件事便退去。我看看表，该下班了。不敢上走，想探明主席是不是还生气？待他完烟，我便拿来衣服请他穿。他扫我一.停了停，还是把胳膊伸袖筒里。于是，我松了一气。

“咱们讲得好好的，为什么又推翻？”泽东下地之后，用埋怨的气说：“搞得我也被动！”

我知他火气已过，便不再多说，一笑了之，退房间去向小封班。

然而。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。泽东把李银桥叫去，说：“你们这些人缺少文化知识，缺少社会经验，不学习不行。你要带个，把学习搞起来。不久，他又把汪东兴叫去，商量组织了中南海机关业余学校。让负责他的警卫工作的一中队全及我们这些卫士都去上学。中南海里只有泽东为边的工作人员办了这个学，由李银桥从他的工资和稿费里拿钱，为我们请教师，购买一书本和学习用。课堂就在泽东居住的西院或一中队驻地。经过几年学习，我们分别达到了初中和中毕业的文化平。有的同志还学了大学课程。